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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24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

我是朱允熥 唐平看月 5036 2024-05-03 15:20

  “孙儿年方六岁,才刚蒙学。

  不知世事,不知何为蛮族。

  若孙儿有哪些地方说错了,还请皇爷爷恕罪。”

  得到三兄提醒的朱允熞,犹豫了一会儿,便上前一步拱手道。

  “无妨,朕只是考校你们的学问,不用过于拘束。”

  朱元璋坐在仆从搬过来的太师椅上,摆了摆手,随意的说道。

  “孙儿以为,蛮族之所以称之为蛮族,必定与我等相异。

  而蛮族之所以几番反复,乃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。

  蛮族不能与我等同心,是以心生异心,容易反复。

  就如北虏残党,若非我大明兵强马壮,怕也是不亡返回中原之心。”

  朱允熞奶声奶气的说着自己的见解。

  “不错,前朝之所以覆灭,一则是皇帝昏聩,任用权臣贪官,以致朝廷贪腐盛行。

  二则也是因为,他们与我们乃是异族,不肯用心善待我中原百姓。

  你们将来也是要做藩王,辅弼帝室的,切记前朝覆灭的缘由,善待百姓,行善政。”

  与动不动挑侍臣们的错不同,朱元璋对子孙们很是宽容。

  即使年幼的朱允熞所发表的意见,只是流于表面,朱元璋仍愿给予肯定。

  “孙儿谨遵皇爷爷教诲。”

  三名皇孙,再次拱手应道。

  朱元璋见了,满意的点点头,然后将目光放在两位还未开口的孙子身上。

  朱允熞发现自己的回答得到了皇祖父的肯定,一张小脸兴奋的通红起来。

  只是刻在骨子里的教养,让他压抑着自己的兴奋与高兴。

  朱允熞深吸一口气,让不断跳动的心平复起来,然后退回了原来的位置。

  等幼弟回答完毕,朱允炆便上前一步,拱手回答道:

  “启禀皇爷爷,孙儿认为蛮族反复,除了刚刚二十一弟所言,非我族类,其心必异。

  还有个原因,是因为他们缺少教化,不知礼数,毫无廉耻之心。

  是以他们才屡次破坏臣服的承诺,屡次反叛我朝。

  若要杜绝此事,须于当地行教化之政,使当地蛮族知礼懂礼,方能彻底归顺我朝。”

  “那些蛮族,与我等是异族,在当地实行教化之政,能让他们变得如我朝百姓一般知礼懂礼?”

  朱元璋明知故问道。

  “启禀皇爷爷,孙儿这几年除了跟着董师读经,也曾私下读史。

  在春秋战国之时,吴、楚等边陲之国,屡屡被魏、赵、韩、齐等国视不知礼数的蛮国。

  可千年之后,吴地成为了皇爷爷龙兴之地,楚地也成为我大明粮仓。

  而且,无论是吴地,还是楚地的百姓,皆不认为自己乃是蛮夷。

  魏赵等地的人,也不会人认为这些地方的百姓乃是蛮人。

  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变化,乃是因为教化之政。”

  听到发问,朱允炆也不慌乱,头脑清晰,条理清楚的回答道。

  “所谓十年树木,百年树人。

  教化之政虽好,却耗时甚久。

  朕也是这般想的,可惜,这些年,收获甚微呀。”

  朱元璋叹了口气,摇摇头说道。

  “孙儿认为,教化之政,乃治根本。

  不可因短期收效甚微,而不行教化之政。”

  朱允炆皱着眉头,沉吟片刻后,拱手回答道。

  “允熥,你的兄长与幼弟都做出回答了,你又是如何看的?”

  朱元璋对朱允炆的话不置可否,随后看向了至今未开口的第五孙。

  朱允熥上前一步,保持低头拱手的姿势,将自己的想法如数说出。

  “启禀皇爷爷,古语有言:“天下熙熙,皆为利来;天下攘攘,皆为利往。“

  蛮族之地虽未行教化,或已行教化,却收效甚微。

  但趋利避害之心,与我等应是相同的。

  蛮族之所以敢对我大明反复,理由可能有两点,其一,治理蛮族的父母官贪鄙无赖,以致官逼民反。

  其二,不怕我大明兵强马壮,是以胆敢背骂名而举兵自立。

  可如今,我大明有爱民如子的圣君在位,举朝上下能臣干吏不知凡几。

  想来,蛮族并非因我大明对其压迫过盛,而起反心。

  可见,蛮族乃是不怕我大明兵强马壮,而起了自立之心。

  对于此,孙儿认为,必须要出兵平叛,严惩贼子。

  让其知晓,我大明对待子民如春风温暖,但对待叛徒却如冬风凛冽。

  如此,蛮族畏惧我朝,定不敢再次反叛。

  但这只是防止蛮族反叛的第一步。

  其次,孙儿认为,就算蛮族不知礼数,其中应当也有忠心我大明的蛮人。

  那我大明就应该辨别清楚,谁心向我们,谁背离我们。

  对于心向我们的蛮人,须赏,对于背离我们的蛮人,则罚。

  如此赏罚相济,再辅以三哥方才所言的教化之政。

  数百年后,也许蛮族这个称呼就要指代别的地方的人了。”

  其实他的方法说白了,就是拉一派,打一派,把敌人变少,把朋友变多。

  与刚刚回答董伦的问题,有所遮掩不同。

  在回答朱元璋的问题时,朱允熥没有保留。

  他本想说将作乱的蛮族灭族,但这一说法杀性太重,若传出去会引起文官们的不满,所以他做了些许修改。

  朱允熥不是白莲花,没有一副好心肠。

  他不会对千里之外的,从未谋面的人摆出一副善心来。

  毕竟,不在其位不谋其政。

  他只是皇孙,不是皇帝,不需要对所有人负责。

  那他自然,怎么方便快捷,怎么回答。

  朱允熥也没有想过,在朱元璋的面前隐藏自己的本性。

  以朱元璋的阅历,谁能在他面前隐藏?

  就算能隐藏一时,可在锦衣卫的监视下,谁能隐藏一辈子?

  朱允熥的话,不长。

  但他说完之后,整个屋子都安静下来。

  连朱允炆、朱允熞两兄弟都忍不住抬头侧望这位一起生活数年、十数年的亲兄弟。

  这是那个向来沉默寡言著称的“五弟/五哥”么?

  为何他能想到我从未想到过的地方?

  就连董伦,也一边扶须,一边目光炯炯的打量着这位皇五孙,似乎在重新认识这位自己教导数年的皇孙殿下。

  作为考官的朱元璋,坐在椅子上,一手扶腰间玉带,一手搁在座椅扶手上。

  目光深邃如渊的朱元璋看着第五孙乌黑的发顶,许久不曾开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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