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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章 老卢

  我的朋友不多,老卢算是一个,我称呼他为管家,这个管家的称呼也是有来源的。

  三朝元老的同学会被人歧视。

  所以我和老卢两个人,每天都过的很卑微,时刻都感觉有人在笑话我们俩个人。

  好歹我们两个人也是要脸的。

  我和老卢没脸在学校里面住了,就想着搬到学校外面去。

  幸好老卢有个二叔在县城里倒腾煤,二叔租了一个大院,大院里有个小库房,库房里面堆满了轮胎。

  我和老卢把库房挪出一块空地,地下铺上砖头,上面放上门板,铺上行礼就变成一张床了。

  每天晚上我都会听到老鼠啃噬轮胎发出的窸窣声。

  我和老卢每天早晨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就是,怎么还没有开始补录呢。

  再活这一回我知道,自己和老卢用不了多久都会被补录走的。

  所以这一次当老卢睁开眼睛说,怎们还没有补录时,我说:“老卢咱们来打个赌吧。”

  “再过十天补录通知就会下来,你会填报华科。如果我赢了,以后下了早自习打饭的活都是你的。”

  老卢说:“赌就赌。”

  这一赌老卢就输了。

  每天下了早自习,老卢要做的第一件事,就是拿着陶瓷缸子向食堂的方向快速奔跑。

  自此后我就称呼老卢为管家。

  有的同学为了能不排队,早一点吃到饭,经常在下早自习的铃声还没有响起,人已经冲出教室了。

  很快老卢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。

  那一天,一群学生又没有等到下早自习的铃声响起,提前跑出了教室时,被教导主任抓了个正着。

  被罚的一群人就拿着陶瓷缸子站在操场上,也包括老卢。

  看着老卢拿着陶瓷缸子垂头丧气站在操场上的时候,我走过去拍了拍老卢的肩膀笑着说,“辛苦了,兄弟。”

  老卢把陶瓷缸子递给我说:“虎子快跑,一会好吃的都被别人打没了。”

  我接过陶瓷缸子向食堂的方向飞奔而去。

  等我呼呼喘着粗气打完饭等老卢的时候,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。

  我想起自己每天慢慢悠悠走到食堂,老卢早已打好饭等着自己,吃完饭老卢又主动刷饭缸的时候,我变得不好意思起来。

  没有谁天生是谁的管家,有的只是兄弟情义。

  老卢罚完站走进食堂的时候,我提议:“兄弟,以后咱俩轮流打饭吧。”

  老卢呵呵一笑,“还是我来吧,你跑的慢,我打咱俩能早一点吃上。”

  在这段等补录的时间里,我认识了梁晓燕。

  梁晓燕和我一个班,算是二进宫,她也在等补录。

  在某一天的班级里,梁晓燕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时,管家推断,梁晓燕应该是喜欢上我了。

  恰逢此时县城正在开交流会,交流会晚上有歌舞表演。

  梁晓燕说自己没有看过歌舞,希望我能带她一起去看看。

  其实我也没有看过,我也特别好奇。

  于是就在周日的晚上,我带着梁晓燕一起去逛交流会,之后买了票坐在了歌舞表演搭建的大棚子里。

  歌舞表演一开始就是唱歌跳舞,后来上来一男一女开始讲荤段子,再后来就是几个衣着暴露的女人上来跳有颜色的舞蹈。

  歌舞表演结束已经快晚上十二点了,梁晓燕知道回不去学校,所以她建议:“我们两个去住店吧。”

  我一时间没有反应上来。

  我和梁晓燕,在交流会所在位置的附近,找了一家小旅馆。

  老板是一个中年女人,看见我和梁晓燕坏笑着问,“要几间房?”

  “一间。”梁晓燕抢先回答。

  老板又邪魅的笑了。

  整个晚上我和梁晓燕都睡不着觉,确切地说,对于我来说不知道一张床该怎么睡。

  于是我们两个拿扑克玩了一夜的钓鱼。

  后来和管家说起了这件事,管家骂我,“你他妈就是个傻X,玩什么扑克啊,你俩应该打扑克。”

  后来梁晓燕提前补录走了,她被廊坊的一家医学院录取,临走时梁晓燕送给我一个水晶盒。

  这些事我还是不想去改变,因为我和梁晓燕没有后续故事,又何必毁她贞洁呢。

  很快,我和老卢的补录通知书就下来了。

  老卢不出意外的被华科录取,我也如从前一般去了华航。

  华航位于LF市。

  梁晓燕曾经怀疑我去华航是不是因为她。

  就在我去医学院给梁晓燕过生日时,她曾问过我。

  我很肯定地回答不是。

  给梁晓燕过生日的还有她们班上的两个男生,其中一个男生很明显在追求梁晓燕,他喝着酒唱着动听的情歌。

  我想梁晓燕能邀请他参加自己的生日宴,就是对他也有好感吧。

  所以我更加对梁晓燕没有想法了。

  很多年后我才给自己下了个诊断,我有感情洁癖。

  我们县城有直达廊坊的长途车。

  路上要五个小时左右的车程。

  我爹送我去上学。

  那时候已经过完十一国庆节,新生们的军训也结束了。

  所以当我上大二、大三的时候,每次看到新生军训,我都会有一种遗憾和失落感。

  我的大学生活,就在班长大老黑扛着我新买来的行礼,扔在我床铺上的时候开始了。

  我认识了宿舍里的其他五个人。

  大老黑,东北人,一张脸跟涂了灶灰是的,是我所在班级的班长。

  老二,石家庄人,喜欢穿校服,嘴唇厚的像挂着根香肠一般。

  刚子,一个西北汉子,矮胖矮胖的,喜欢笑,笑起来嘴快咧到耳朵边了。

  李杰,河北人,女里女气,喜欢用兰花指指着别人说话。

  陈普,南方人,说话像日语,所以宿舍人一度怀疑他是鬼子的遗孤。

  天南海北的六个人就这样聚在一起,并在一个房间内生活了三年。

  再重新活过这一回,我对廊坊这座城市,对大学生活,对身边的同学,对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了新鲜感。

  我大学选的是自动化专业,属于电子系。

  自动化专业有两个班,每个班二十几个人,二十几个人中只有四、五个女生。

  女生长的也很有特色,要么体重超标,要么长着胡子,要么个子矮矮的,要么皮肤黑黑的。

  大学三年,我所在班级的男生用行动很好的诠释了,兔子不吃窝边草这句谚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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