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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九章 证据

  法国世界杯余温未散,我买了罗纳尔多的同款球衣开始练习踢足球。

  我也买了随身听学唱小齐哥的《伤心太平洋》或者动力火车的《明天的明天的明天》。

  我知道在大学这就都是把妹的神器啊。

  其实我的志向一直是当兵,尤其是洪水肆虐看到那些舍身忘我的军人后,我就更加崇拜了。

  但是我的视力不好,我当不了兵。

  高二下学年我生了两次病。

  一次是因为宿舍环境潮湿,卫生条件又不好,很多同学生出了虱子。

  我的后背开始起癣,我爹从药材公司批发了一大包药品给我用。

  我爹给下的诊断是银屑病。

  每天我都把大把的中药扔进嘴里,我也要在起癣的地方抹上一层又一层的药膏。

  在我够不到的地方,大刘主动帮我涂抹。

  我第二次生病是一天跑完早操后,我晕倒在了教室里。

  大刘背起我一口气跑到了医院。

  因为这两件事我特别感激大刘,所以这一世我一定要为大刘做些什么。

  也就是在这一年,大刘也生过一次病。

  中午大刘睡觉的时候开着窗户,中了风,嘴歪眼斜的。

  这一世,每次看见大刘趴桌子上睡着了,我就把窗户轻轻地关上。

  每次想到大刘嘴歪眼斜的样子我就想笑,这一世大刘虽然没有中风,但我每次看大刘的嘴巴和眼睛总觉得是歪斜的。

  就在这个时间点上,我突然意识到,一件大事要在学校发生了。

  这件大事就是,学校里的校花被一群人欺负了。

  光天化日之下,事件就发生在学校后面山上的小树林里。

  他们把校花骗到后山,然后他们把校花绑在树上猥亵了。

  这群人中,带头的是县城某院领导的儿子,其他几个人也是县城里有头有脸人物家里的公子。

  被欺负后的校花回到家里不久就抑郁了。

  校花羞于出门,只好辍了学,每天把自己关在家里。

  校花的父亲惧于几个人的家庭背景选择了和解。

  这件事虽然没有立案,但在学校里已经流传开。

  事情传播的源头据说是某院院长的儿子一次酒后吹嘘,自己想要哪个女人就要哪个女人…

  我听到这件事气愤不已,却又无可奈何。

  这一世,我想,我一定要阻止住他们施暴。

  当校花被某院院长儿子等人捆在树上的时候,我出现了。

  我抄起一根木棍就抡开了,边抡边喊,“来人啊,杀人了。”

  我的声音在山林间回荡,却没有一个人出来帮我。

  接着我就被他们打倒了。

  更使我不能接受的是,他们当着我的面欺负了校花。

  事后,我跑到了执法部门选择了报警。

  执法部门里的人,随后带走了包括我在内的一干人。

  在执法部门里,某院院长儿子等人一口咬定我和他们是同伙。

  他们口径一致地说:“校花是自愿的,也不是被强迫。”

  如果我指证某院院长儿子等人欺负了校花,就等同于我指证了自己的犯罪行为。

  我怂了。

  执法部门也趁机草草结了案,双方自愿不予立案,况且当事人均是未成年人,不承担法律责任,他们象征性地批评教育了我们一番,就释放了众人。

  看着某院院长儿子吹着口哨走出派出所大门的时候,我的心里飘过一万个草泥马。

  校花父亲气愤不过,将煤气罐放进小轿车里,他开着小轿车在学校门口撞伤了几个学生后点燃了煤气罐。

  我不知道校花父亲心里的怨气有没有发泄出来,我知道这种报复的行为肯定是不对的。

  我突然发现自己重新来过这一回,本来想阻止犯罪,自己却差一点变成了犯罪嫌疑人。

  如果再重新活过一回,我想,自己一定要在某院院长儿子侵犯校花前带着执法部门的人一起过去,这样他们亲眼所见,证据就做实了。

  这一年满大街都在播放伤心1999的时候,我学会了唱单身情歌和爱一个人好难。

  这一年所有女学生都为星语心愿里的洋葱头掉眼泪的时候,我在为校花的遭遇唏嘘不已。

  1999年的下半年我高三了。

  高考的压力很突兀地就席卷了整个班级。

  在这种压抑的氛围下很多同学开始放纵自己。

  抽烟、谈恋爱、炸金花、游戏厅打拳皇和街霸,或者看古龙、金庸、卧龙生的武侠小说。

  大钢的妈妈经营一家理发店,大钢的爸爸开货车跑长途,大钢的爸爸妈妈经常不回家,于是大钢家就成了我们的快乐老家。

  我们经常去大钢家通宵看电影或者打麻将,或者炸金花赌钱。

  不去大钢家的时候,我们把床铺用被子蒙起来,床顶吊着一个手电,然后我们几个人开始炸金花。

 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,大刘手把手教会了我,抽烟的时候怎么把烟圈一个接着一个的吐出来。

  马哲、奎子开始和班里的女生谈恋爱,奎子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知道了自己那方面不行。

  但奎子女朋友并不介意,还想尽了各种办法,后来两个人真的就结了婚。

  你说你相不相信爱情。

  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爱情。

  我爹周末来宿舍看我的时候,我正在宿舍炸金花,我忘不了我爹那一刻的失望的眼神,这也是我一辈子的愧疚。

  再活这一世我不再参与他们的任何活动,我戒了烟,也不打牌看电影。

  上课的时候我认真学习,课余的时间我就踢足球,练歌,或者给《青少年文学》投稿。

  我把发表文章的杂志送给了曹晓宇,曹晓宇送给了我一本《徐志摩文集》。

  我们相互鼓励,我也确信曹晓宇一定能考上大学的。

  再活这一世,我决定还是走我的老路,选择复读,我虽然想改变人生,但是我不想错过出现在我生命中的那些人。

  可笑又可悲的是,复读了一年,我的成绩还是没有上本科线,专科填报的志愿也没有被录取。

  我二进宫后,又要三朝元老了。

  老卢和我一个命,三进宫的时候,我们两个人分在同一个补习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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