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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二章 生死的缘分

追风者2乘风破浪 程长风 3212 2024-05-03 15:19

  何其沧很少参加这样的宴会,可是叶家除外。

  在广州时,便有人嘲笑叶霆楷是“卖花布”的出身,意思是他投靠军阀起家,没错,他靠着买了老蒋的“股票”一路做到次长的位子。

  很少有人知道叶霆楷中过举人,满腔的抱负因为随父亲回到广州而覆灭,可是黄埔军校的建立给他带来了巨大的期待。他也曾跟随黄埔“冬天饮寒水、黑夜渡断桥”,可惜那时的黄埔军校国共已然分裂,再不是一开始有信仰,有理想,打仗不为升官发财的军队。

  1928年何其沧去广州拜访叶孝胥,认识了叶霆楷,跟叶老的绝望不同,叶霆楷不仅是个乐观的政治家,还颇有政治眼光。

  不过,真正让两人一见如故的契机倒是一次“走火”事故。

  1928年的广州,14岁的叶士钊发现哥哥叶世勋想要偷拿叶霆楷的配枪前往海陆丰,便拿走了配枪,不想被叶世勋发现,兄弟两人抢夺之际,配枪走火。不幸击中了与父亲一起到叶宅拜访的何木兰。在仆人的惊呼中,木兰第一时间被叶士勋送去了医院,好在医生检查后发现子弹擦过木兰的帽子,留下浅浅的烧伤划痕,只是木兰被子弹吓到一下子晕了过去。

  两家父母都以为是叶士钊贪玩。叶霆楷更是对着小儿子就是一顿家法。看到哥哥因为这事没有走成,叶士钊愣是一言不发忍下了家法。事后,叶霆楷夫妻重金向何家赔罪,何其沧坚辞不受,两家人反而更加紧密。

  今天叶士钊回国任职,何其沧带着何木兰一起来问候叶霆楷和夫人伍美兰。

  叶夫人一直很喜欢何木兰,两人名字都有兰,又知道木兰母亲早逝,更是心疼。

  木兰小一点的时候叶夫人就想把木兰留在家里,一开始觉得长子叶士勋性子稳重更配木兰,两人甚至都去了美国留学学习经济,可是造化弄人。叶世勋在美国遇到了顾维钧夫人黄惠兰的侄女,他一心向往外交救国,与顾家一见如故,倒是也门当户对,双方父母乐见其成。幼子叶世钊比木兰小两岁,小时候又误伤了木兰,原本也是不考虑的,可是两人目前都在上海,一个在商学院教经济,一个也在警备司令部任职,如今倒是觉得两人甚是般配,小时候的闹剧现在看来倒是生死的缘分。

  听着木兰流畅优美的小提琴声,叶夫人让蔡妈赶快把小儿子拉来,她要成全这对“娃娃亲”。

  叶士钊与何木兰大概猜到各自父母的意图,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。

  何木兰看着叶士钊,笑道:“31年我们还见过一面,那时候我跟你哥哥一起去美国留学。一晃眼五年过去了。”

  叶士钊一开始还笑着,听到这个却严肃起来。五年前他跟何木兰一般高,现在高出了一个半头都不止。他掏出一支香烟,“可以吗?”

  何木兰点点头。

  叶士钊点燃了烟,轻吸一口,又轻轻吐出,接着沉默。

  何木兰有些尴尬,她的本意是缓解大家的尴尬,让这个尴尬的夜晚早点过去,没想到更加尴尬了。

  正在她犹豫要不要提前找借口告辞时,叶士钊轻轻唱道:“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,那里有森林煤矿,还有那漫山遍野的大豆高粱。九一八,九一八.......”

  何木兰惊呆了,她没想到叶士钊会在这个时候唱这首歌。

  叶士钊接着说:“31年我17岁。后来,我去了日本,还走了中国很多地方,你跟哥哥去了美国。我们都长大了,都变了。”

  木兰不知如何回答。

  “再问一句。”叶士钊望着何木兰,“那天建设库券游行,你去了没有?”

  何木兰听到他这样问,正色道:“学生都去了,我作为他们的老师当然应该在。”木兰的话回答了他的问题,但又回答了更多的信息。

  这边何其沧与叶霆楷也正在聊天。

  叶霆楷:“南京方面要你尽快拿出币制改革的方案,我跟他们说库券案刚刚冷下来,不要这么着急。可是他们说再不改革币制,真正要民不聊生了,救民于水火还得仰仗其沧兄。”

  何其沧脸色并不好看:“改革?银行有准备金吗?南京方面不是把央行的面子底子都扫尽了。那些垄断了市场的财团会愿意拿出物资来坚挺市场吗?扬子公司会吗?没有这些,搞什么币制改革。”

  叶霆楷沉默了一下,深深点点头:“一针见血。”

  何其沧笑了:“我打算写一个方案——币制无法改革的方案,到时候还得老兄帮我送到南京。”

  叶霆楷摇摇头:“既无法改,还做方案。现在不是宋先生的时候了,委员长重孔抑宋,你这个忙我帮不了了。”

  叶士钊似乎很满意何木兰的回答,不再严肃逼问,他又恢复了笑容,走向宾客,高声说:“感谢何小姐为欢迎我的演奏的小提琴,前段时间我在湖南也学会了一首曲子,现在送给大家。”他走到大厅的钢琴前,弹起了那首在湖南师范学会的《送别》。

  何木兰静静望着这个多年未见的弟弟,若有所思。

  七宝街

  夏天的阁楼像蒸笼一样热,可怜这样狭小的空间还挤着两个半大的孩子,顾培风十分心疼外甥们。

  因为近真在,培风跟步庭只能穿着短背心。步庭心疼妹妹,默默给妹妹扇风。培风还在油灯下用功,他把商业英语都标注了中文音,拉着老师读一句他标注一句,这是他最近想到的办法。可是电报课他真的没主意了,夜校老师也不懂,面对三个月后的考试跟黄科长那幅:“通不过就要辞退。”的小人嘴脸,眼前的英文字符又互相打起架来。

  不能坐以待毙,得想个办法补课才是。培风下定决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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