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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章 央行的脸面

追风者2乘风破浪 程长风 4291 2024-05-03 15:19

  中央银行金库

  崔中石与何其沧慢慢走近金库大门,直到第二道铁门在背后关上。

  崔中石拿钥匙开了第一把锁,何其沧拿钥匙开了第二把,两人使劲把门往里面一推,沉重的保险门便开了。

  “行长。”崔中石站在门边,候何其沧进去。

  “你是财政局长,也是央行金库副主任,你先进去吧。”何其沧摆手让崔中石先走。

  崔中石听命走了进去。

  一排排厚实的钢架柜子,都是空的。

  何其沧有些感慨,望着崔中石:“中石啊,我记得民国十七年我们来的时候,这些柜架还有些金锭。”

  “是的,行长,那时候宋先生攒了点家底。”崔中石答道。

  “可是现在你看,钱,都到哪里去了?”何其沧像在问崔中石,更像在问自己。

  崔中石没有回答。

  “是呀,我都说不出来,你怎么能说清楚呢。”何其沧无奈,“中石,国民政府的家底没有人比你我更清楚了。可是我们还得维持央行的体面。”

  中央银行

  顾培风的入职办得十分低调,一位姓谢的襄理带着顾培风熟悉了环境,他与爷叔不同,看上去十分和蔼。

  他不仅向顾培风仔细介绍了央行自1928年成立以来的大事记,还带他熟悉了前台、发行局、外汇局、国库局、政风处等各个机关科室。

  虽然顾培风是财政局借调人员,可真要入央行的大门,还得过两关,一是政治审查关,主要看入职人员是否与共产党有联系;二是业务考核关,包括银行学、商业会计原理、金融市场、商业英文、珠算、验视钞银、电报学等。

  这两关对顾培风都不容易,一来他大哥是共产党这件事一定会对他产生影响,二来他不是正常入职,没有参加过央行统一的业务培训,那些考核有些在夜校学过,有些完全不知如何入门,其中压力最大的便是商业英文与电报学。

  好在谢襄理给了他一段时间在业务处跟着一边学习一边工作。可是没有师傅带,顾培风只好更加努力,一边观察业务处同事,一边自学,苦练基本功,甚至连睡觉前还在听银元辩声。

  七宝街

  自从上次被顾培风抓到去游行后,杨步庭安静了许多,家里房子被高利贷拿走了,父亲死了,母亲疯了,他很想讨个公道,可向谁讨公道呢?年轻的孩子就这样懵懂地参加了游行,差点丢了性命。

  可是现在,他看到早出晚归的小舅舅,他有些明白了,“小舅,要是你通不过考核也没关系,我们可以回余杭去,这里房租太贵了,周姨说看在妈妈的面上租我们3块钱一个月,可是你看这房子那么小,妹妹连个帘子都搭不了。周姨还要收我跟妹妹的搭伙费10块钱,加上我们的学费跟妈妈住院的钱,你怎么吃得消?”

  顾培风没有回答,他不忍告诉外甥,他们也回不去乡下,自从31年后,多少躲战事的上海人回到乡下,乡下并非乐土,小姨夫的百货铺子举步维艰,各种摊派让农民苦不堪言,他们三张嘴回到乡下,别说读书,就是穿衣吃饭都是问题,还有姐姐,母亲见到姐姐该是如何悲痛。

  中央银行

  顾培风为了一家人的生计更加努力,可是业务处科长黄从匀年纪不大,官威不小。他见顾培风既无实力又无靠山,除了让他端茶送水、收发文件、接打电话还把全科大家最为头疼的珠算日清账目甩给了他。

  顾培风虽忙得脚底生凤,可还要为自己的学业苦苦挤出时间,好在珠算算得上顾培风的童子功,自能够着柜台开始,他便帮着小姨夫处理店里的账目,以最快的时间算好账然后赶着去夜校成了顾培风的日常。

  可是这日还是出了意外,黄从匀这日给他的账本明细有些问题,他核算两遍才找出错误所在,抬眼看已近夜校开课时间,平时为了省钱都是跑步去学校,今天来不及跑去学校便上了电车。

  何木兰也在电车上,她背着的小提琴盒子里藏着刚刚执行完任务的狙击步枪。

  两个特务也跟了上来,他们正在一步步向何木兰走近。

  何木兰瞥见上车的顾培风胸前央行的胸针,一下计上心来。她扑向顾培风,娇嗔道:“你怎么才来,今天不是说好要去叶次长家给叶二公子庆祝的,你还穿成这样,是不是我爸爸难为你了?”

  顾培风不明所以,刚要说话,只听何木兰悄悄说:“你们央行行长是我父亲,配合我。”

  顾培风看着她坚定的眼神,又看看特务不怀好意的样子,没有挣开何木兰的手。

  何木兰继续说:“让你穿得像样一点,我今天还要给叶二公子演奏的。”说着把琴盒塞给顾培风,“你看我都把琴带上了,你这么穿太不合适了,你先去买身衣裳。”说着便要下车。

  两个特务本想上去阻拦,听到叶次长跟叶二公子的名字又停住了脚步,看着何木兰挽着顾培风下了车,消失在街边的商店中。

  “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。我还有事。”顾培风见两个特务没有跟上来,跟何木兰说。

  何木兰拿出化妆镜,从镜中再三确认才停下脚步。

  “谢谢你。”何木兰拿回琴盒,又问,“你为什么帮我?”

  顾培风没好气地说:“因为惹上了他们更麻烦。”

  何木兰笑了:“你在哪个科室,我改天来谢谢你。”

  “不必了,我还有事,我们后会无期。”顾培风一溜烟就跑远了。

  何木兰望着他的背影笑出声来,转头往外文书店走去,她还得换个琴盒。

  叶家宴会厅

  自学生游行后,央行跟财政局曾召集上海各报社记者召开新闻发布会,把所有责任归咎为日本炒家的恶意操盘,以转移民众注意力,这是无奈之举,为了央行的脸面更为了央行的信誉。

  可纸包不住火,真相还是被民众所知,即使它血泪斑斑。据估算,在这次炒作中,背后的扬子公司及其背后黑手牟取了约两千五百万元的巨额利润。

  可无论如何叶士钊稳住了那次游行,父亲叶霆楷认为这是他非凡军事天赋的展现,更是自己当初英明送儿子到日本留学的成果。他的两个儿子,老大学文走仕途,在美国学了政治经济学,在外交部顾维钧的照顾下平步青云,老二从军,现在安排在上海警备司令部,这是多好的起点。叶霆楷想到这里,不禁为自己的父亲感到惋惜,叶孝胥没有看到孙子从日本归来就在广州仙逝了。可是他的政治理想会在两个孙子身上实现。

  叶士钊显然不太喜欢这种吵闹的宴会环境,他背对客厅站在二楼楼梯拐角,身着夏季警官服饰,神态完全是叶家少爷样子。

  家里两个身着洁白细洋布断褂的中年佣仆正在劝他下去宴客,看着他一脸不愿,倒是也不吭声了。

  楼下的客人自有他父亲母亲招待着,那些人里有他父亲的旧时,也有他现在警备司令部的长官,可是他都提不起应付的兴趣。

  他一个人躲进二楼的房间,把一台新款台式风扇开到最大。直到母亲身边的蔡妈喊他。

  “士钊。”蔡妈是母亲的陪嫁女使,一路跟着他们从广州来到上海,只有她可以直呼其名,而不是叫他“小少爷”。

  “士钊,小姐让你下去,何家小姐来了。”蔡妈眼里有着捉狭的笑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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