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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一章 画饼

  四月中旬的某天晚上,学院就业指导中心的老师带着我们几个人,在泰安的一家饭店吃饭。

  老师说:“你们提前过来实习,代表的是学院形象,所以要好好的表现啊。”

  阿强豪言壮语的说:“再苦再累我们也要坚持下去,我们不能给学校丢脸。”

  这一世我鄙视地看着阿强,“你要是第一个离开,你就是孙子。”

  因为我知道,阿强是最先坚持不下去的。

  第二天,就业指导中心的老师,把我们几个人和TK劳资科的人做了个交接,就回学校去了。

  突然间哥几个象没了亲人一样,特别迷茫。

  接下来的事情,就是安排宿舍,TK公司把某宾馆的二层租了下来,用来当做员工的临时宿舍。

  TK劳资科的人畅想,“先住着,用不了多久职工宿舍楼就竣工了,你们就可以住进去。”

  然后她指着一片建设中的空地说:“就在那边。”

  我忍俊不禁的嗤笑,因为我很清楚,自己在那干了三年,直至我离开也没见到宿舍楼的模样,甚至连地基都没有看到。

  TK公司以前属于国企,后来改制为股份。

  当时我们的实习工资是680元人民币,实习期是六个月。

  TK劳资科人解释,“如果你们毕业后继续留在公司的话,提前实习可以冲抵实习期的。”

  第一个月发工资的时候,劳资科只发给每个人380元。

  劳资科人继续解释,“实习期间只发生活费,如果实习期满你还继续留在公司的话再把剩下的一部分补给你。”

  哥几个唾了口唾沫,骂了句孙子。

  在TK公司,一周正常工作日是六天,周日有时加班,当然是无偿的。其实哥几个乐于去加班,因为在一个陌生的都市,休息的时间也不知做什么。

  我们偶尔去服装学院附近的网吧上网,有时去台球厅去打球。

  大多时间,我们几个闷在宿舍里抽烟。

  那时候烟瘾特大,一天一包。烟当然是劣质的,两元五角一包的软包大鸡。

  我们几个人之间有一个叫阿蒙的,淄博人,偏胖,口才好能忽悠。

  当时公司宿舍下边有一家爱家超市,阿蒙一有空就会过去,买东西顺带聊会天。

  一来二去阿蒙就和一个姓宋的小姑娘认识了。

  我和阿蒙也一起去过爱家超市几次。

  小姑娘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,长相一般,偏黑,性格开朗。

  渐渐阿蒙就动了情。

  我知道阿蒙最终也没的了手。

  但再活这一次,我还是没有打击阿蒙。

  我知道至少阿蒙现在的生活有个寄托。

  就这样,我们几个人惨兮兮的开始了工作生活。

  早饭要自己吃,公司只管中午饭,午饭吃的是大锅菜和馒头。

  菜只有一份,要么白菜豆腐,要么茄子豆角什么的,肉很少见。

  馒头是每个人三个,说实话泰安的馒头还是挺好吃的。

  我们几个人,经常把中午别人吃剩的馒头,带回宿舍留着晚上吃。

  我们会买点大葱沾着酱,啃口馒头,晚饭就对付过去。

  我们几个人,经常因为手里的钱是用来买烟还是用来买饭吃,而不停地做思想斗争。

  有时食堂不做馒头,取而代之的是煎饼,煎饼是山东特产,本地人经常做为主食吃。

  对于我们几个人来说,煎饼没嚼几口牙就酸了,然后口干,嘴角往下掉煎饼渣滓。

  哪天犯了酒瘾,哥几个凑钱奢侈了一回。

  店是那种小店,十几平方,墙上挂着油烟和灰尘,纸巾是一卷卫生纸,擦嘴的时候会剌嘴那种。

  菜不干净口感还行,酒便宜的吓人,两角钱一瓶的地方特产啤酒。

  去的次数多了我们和老板也熟识起来,每次去没开口老板就说,“还喝两角的。”

  哥几个脸就红了。

  最惨的是东哥,每天要给学妹女友打电话,还要买彩票做暴发户的梦想。

  多了两项开支,东哥的窘迫可想而知了。

  之后东哥和学妹女友分手了,彩票也没赚来几毛钱。

  一个月过去,哥几个给亲朋汇报工作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:“住牛马棙,吃猪狗食,干的比驴还多,赚的比“鸡”还少。”

  实习一周过去之后,TK劳资科的人把我们几个人分配去了不同的子公司。

  阿蒙去了自动化研究所,东哥、兵崽去了成套电器公司,三、亮子去了变压器公司,贾和小松去了箱变公司,我去了高压公司。

  阿强那小子,就是在这时候第一个辞职离开。

  大家都揶揄他,“你不能给学校丢脸啊。”

  阿强有点窘,然后说:“在这没什么前途,留在这才傻B呢,TK就他妈一大傻B。”

  直至三年后,我离开TK的时候,我才佩服起阿强的远见卓识来。

  离职走出TK厂门的时候,我愤愤地骂了一句,“留在这的才傻B呢。”

  这一世我还是选择来了TK,我虽然知道自己傻B,但我不服气。

  高压公司主要做高压组合电器,我由一个高姓的师傅带着,主要从事产品出厂检验工作。

  高师傅,矮个,瘦小,娘娘腔,喜欢一个人在车间里转圈,嘴中不停地嘟囔歌词。

  高师傅实在无聊就帮其他同事做点什么,当然局限于女同事,犯嗲的那种。

  我跟在师傅身后,就和一条狗似的,走到哪,跟到哪。

  有时候我会问他一些事情,大多时间高师傅都不会理睬我。

  这是我工作生涯第一败笔,跟错人了。工

  作环境陌生,产品不熟悉,师父不认教,徒弟不知从哪学,极度郁闷。

  其实其余的人也好不到哪去。

  海东、兵崽一线工人,天天抬钢板激光切割,三、亮子经常上夜班,守着试验炉子,贾和小松室外作业给箱式变电站上个螺丝什么的,最荣幸的要数阿蒙了,坐在电脑前画图纸。

  因为阿蒙是山东人,公司多少有些地方保护吧。

  偶尔哥几个凑在一起,说的最多的两个字就是没劲。

  有一天在下班路上遇到兵崽,兵崽看着街道两旁绿化的植被突然深沉道,“我要做一朵小花。”

  说完没过几秒钟,兵崽又突然说,“不,我不做小花,我要做一株小草。”

  兵崽说完,哥几个都笑了。

  那X说话一向深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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