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来啊？”

　　虽然知道不可能只有这一个“关卡”就放过他，但还没来得及喘口气，就立刻接上后续的攻势，饶是接受能力超强的莫来，也会感觉有点疲惫。

　　这个虚拟实境中，会有多少关卡？

　　深吸了一口气，莫来继续提升感知的强度，向岩壁中发散而去。

　　依然是从岩石内部“生长”出的存在，但这一次的大小和形态有所变化，数量也相对减少了很多。

　　莫来试图在它们实际发起袭击之前，大致确认怪物的攻击方式，只是，仔细感受过后，他有些毛骨悚然。

　　如果要形容的话，这群怪物，就像是……

　　大蚊子！

　　因为它们都是头部朝外，慢慢从岩石中出现的，在那一段路两侧的岩壁上，便密密麻麻地布满了不断变长的尖刺。

　　然后，露出石块表面的是依然没什么存在感的小眼睛，以及高频振动的透明翅膀……

　　完全脱出岩石的一瞬间，怪物组成的尖刺军团如暴风骤雨般，袭向莫来！

　　这绝对是在针对自己的“空气墙”防御方式吧！

　　也就是说，这个特殊的地方，正在改变其应对方式、试图击倒自己？

　　显而易见的，尖锐的刺状物在“穿透”方面，会比啃噬用的大嘴更强，而如果简单地认为加厚空气墙就能抵挡，大概会被扎出成百上千个血窟窿。

　　毕竟在这个虚拟实境中，通过感官察觉到的东西，简直都像是真实存在的一样。那么，受到伤害时的感觉，也会一样吗？

　　虽然还不能确信究竟会得到怎样的感觉，但即便是在虚拟实境中，莫来也不想承受这种程度的痛苦。

　　于是，赶在那些拥有尖刺的怪物分散布阵的短暂时间里，莫来努力沉下心，将注意力集中在转化异能力的发动方式内。

　　火焰……

　　那时候以皮肤感受过的、用双手触碰过的、仿佛能燃尽一切的火焰……

　　调动异变能量，模拟出与之相近的流动方式，然后——

　　“唔！”

　　在掌心变热的时候，莫来被肩上的一记刺痛激得睁开了眼睛。

　　上百只蚊子状的怪物中，最先闯到他身边的家伙，已经借着惯性，和尖刺一起穿透了他的肩膀。

　　在他眼前，灰扑扑的飞行怪物群里，尖刺闪着寒光。

　　但莫来没有慌张。

　　几乎就在血喷溅而出的同时，他猛地举高左手。在手掌上抬的过程中，从掌心里甩出了数团火焰。

　　首先是轰炸的声音，紧接着则是焦糊的味道和一团团升腾而起的烟雾。

　　如莫来预料的一样，这些蚊子状的怪物并没有优化视觉，在同伴被烧烤的烟雾中轻易地迷失了方向。

　　这种时候，只要不断地抛出火焰，点燃聚在一起的它们——

　　几只“残兵”从烟雾中挣脱，正要刺向莫来，他已经用燃烧着火焰的掌心迎了上去，重重地握住了最后的怪物。

　　再一次，它们变成了满地的焦黑灰烬。

　　任由火焰在身后燃烧，莫来背过身，继续向前走去。

　　上次是“大嘴”、这次是“尖刺”，接下来，这个虚拟实境测试装置，又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“招待”？

　　一边走着，他也一边想起那个紧急脱出按钮。

　　研究员艾娃表示，只要按下按钮就可以离开。也是因为保证了离开的方式，他才大胆地做出使用异能力的尝试。

　　但是，在他的头顶上，莫来完全没有感觉到“按钮”这样一个存在。

　　连装置本身的“蛋壳”都不像环绕在身体周围，怎样才能按下按钮？

　　难道真的要拼命地跳起来，用头顶去撞击，按钮才能发挥作用吗？

　　莫来沉思着，突然发觉，自己的腿脚传来了极强的阻力。有什么东西从下方而来，缠绕住了他的双脚。

　　他甚至没有低头，再次调动小了一圈的火球，直接向下投掷。

　　“轰！”

　　脚下传来爆燃声，莫来加快脚步，用余光查看地面情况的同时，向前跑去。

　　他踏火而行。

　　更具隐蔽性的藤蔓穿出地表，缠绕莫来的脚时，甚至没有惊动他的感知。但莫来的应对，已经是当前情况下能做到的最好了。

　　没有看藤蔓，便没有和藤蔓上似乎具有魅惑效果的“眼球果实”对视；用火焰烧灼，一下子点燃了大片互相连接的藤蔓，令它们在尖叫中无力挣扎。

　　“恶趣味……”

　　莫来踩着火焰前进的步伐慢慢减缓。前方的藤蔓在火海中竖起一堵墙，赫然是不愿让他闯过去的架势。

　　再看后方，同样的藤蔓、同样的火墙，那些被点燃到快要炸裂的“眼球”齐齐瞪着莫来，让他一阵头晕目眩。

　　前后两方夹击，左右又是直接连接贴图的岩壁，一瞬间，莫来居然又把自己卷入了貌似无路可逃的境地。

　　“怎么办好呢……”

　　好像有些苦恼地歪了歪头，莫来没有动用思维领域。在这种会被外界干扰的情况下，使用思维领域并不能有效化解问题，反而会影响精神状态。

　　而且，在这种被禁止行动的状态中，莫来依然在不断提升自己的感知。

　　后方，一路走来已经确认过，并没有出路。

　　前方，层叠火焰藤蔓组成了厚厚的墙，显然不想让自己穿进距离二十米处、令他觉得有些微妙的区域——无法让人觉得不是“程序”的“出路”。

　　果然是要前进吗？

　　就算可以确定方向了，莫来一时间也有些踌躇。

　　他虽然模仿了骆鸿文操纵火焰的异能力，但躯体并不能防火。事实上，不知不觉间，莫来的裤腿已经烧了起来。

　　即便将火焰和藤蔓化作别的形态，直接撞过去，也还是会受到不小的伤害。

　　而如果收回火焰……

　　先不提这种做法他还没有想清楚该怎么操作，一旦没有火焰的烧灼，那些藤蔓会不会直接聚集起来，把自己吃掉啊？

　　“果然还是……”

　　莫来的声音不仅在虚拟实境中响起，另一方面，装置之外的艾娃也能听见。

　　他的低语中带着一股莫名的兴奋，仿佛要做一项自己都没想过的挑战似的，实在是惹人在意。

　　艾娃紧盯装置旁，显示了大量数据和图像、音频的虚拟屏幕，竟没有意识到自己也屏住了呼吸。

　　莫来要做什么？

　　莫来会做什么？

　　如此的问题，只待藤蔓和火焰包围中的莫来做出来行动解释。

　　顷刻间——

　　对莫来的各项数据进行全方位监控的装置，突然发出了尖锐的警报。然而，在那一瞬间应当立即终止探索的艾娃，只是睁大眼睛，呆愣地看着数值。

　　异变能量：不可测定。

　　明明是本次大月练事实上的最后一名，明明是刚进入飞虎队的超级新人……

　　为什么，他的异变能量数值……居然超出了探索装置的测定范畴？！

　　这时，另一只手突然伸出，就着艾娃的手按下操作台上“终止”的按钮。

　　“艾娃老师。”不知何时进入这个房间的怜恩还在微笑，“不管看到什么令人惊讶的东西，程序可不能乱啊。”

　　艾娃盯着她的粉色眼睛，陷入了沉思……